在蚂蚁集团上市前夕，知名经济学家胡祖六陷入一场“割韭菜”风浪。

　　近日，一篇名为《 胡祖六，你的本心不会痛吗？》的文章刷屏。作者胡老师自称2011年买了著名经济学家胡祖六团队的基金，该基金投资了蚂蚁金服，本以为可以大赚一笔了。不意胡祖六团队将该基金的全部资产打包低价转让给了关联人——胡祖六的兄长和妹妹，严重陵犯了投资者正当利益。

　　8月29日，春华资本公布声明称，其中包罗大量虚伪信息并组成诽谤、侮辱，严重陵犯了春华及集团首创人胡祖六的正当权益，已于第一时间采取维权行动，并保留未来采取进一步法律行动的全部权利。

　　8月30日，界面新闻记者接洽到了一位投资者白老师。白老师称，其购置的一款集合信托与胡祖六团队的春华资本同步进入春华(天津)股权投资合资企业(下称即L1102)，共计出资20.553亿元，春华资本为GP管理人，占L1102的0.98%，信托资金为LP，占L1102的99.02%。

　　在白老师看来，春华资本的声明避重就轻，其购置的产物刊行于2011年，并于2019年4月实现退出，比原定到期时间延期2年，但得到的收益大大低于预期。作为基金管理人的胡祖六利用管理、运营、使用信托产业的便利、将信托投资者权益通过自我买卖业务方式占为己有。

　　“投入102万，8年后回来105万，这就是世界级大师胡祖六的神操作。以这个收益率来对比投资的好项目，胡祖六那边发这个声明本心不会痛吗？”白老师称。

　　据界面新闻独家得到的该产物清算陈诉，L1102建立以来共投资了3个标的，分别为中原基金、蚂蚁集团和一家医疗服务公司。其中，涉及蚂蚁集团的投资金额为2.006亿，投资时间为2015年，2019年退出时的代价为4.491亿，得到2.24倍收益，但低于蚂蚁集团同时段在一级市场的估值。

　　“自始至终，产物管理陈诉中提及的退出方式一直是二级市场退出，但胡祖六提前低价转让给了关联方。”白老师解释称，“我们并不是像某些业内人士所说的那样现在才发声，而是各项流程需要时间，一直在维权，只不外最近蚂蚁集团上市了才得到外界存眷。”

　　界面新闻记者还独家获悉，已有近百位该信托产物投资者有维权意向。2019年6月，两位投资者代表向深圳市福田区法院起诉，案号分别为(2019)粤0304 初47455号、(2019)粤0304 初47457号。目前，案件正在审理中。

　　别的，界面新闻发明，春华资本操盘投资中原基金也是疑窦丛生。据产物清算陈诉，L1102中的八成资金投向中原基金，从常理上来说有悖于股权投资做组合的逻辑，而且在除去分红后，中原基金退出时的估值是降落的。

　　“102万进去，8年时间得到了105万，年化收益率远远低于活期存款，但是并不是投资的资产不敷好，而是非常好的。”在白老师等投资者看来，自己被胡祖六割了“韭菜”。

　　“割韭菜”疑云之一：是否私自转让基金资产？

　　就刷屏文章《 胡祖六，你的本心不会痛吗？》的指控，8月29日，胡祖六执掌的春华资本在微信公号公布声明回应，称侵权帖其中包罗大量虚伪信息并组成诽谤、侮辱，严重陵犯了春华及本集团首创人胡祖六老师的正当权益。

　　春华资本称，春华是专业的私募股权基金管理机构，一向正当合规谋划，在业界和市场上享有极高荣誉。作为基金管理人，春华始终勤勉尽责，根据合同和法律履行义务和职责，维护投资者的正当权益。春华从未从事、并坚决阻挡运送不妥利益的关联买卖业务、向投资者作出回报答应等违法、违规举动。

　　投资者白老师称，当初也正是看中了胡祖六世界级经济学家的身份，才购置了该款信托理产业品，至于是否正当合规谋划以之后的法院讯断和羁系部门意见为准。但他始终认为，胡祖六团队将基金产业以“低价转让给关联方”的操作与其经济学家的身份不符。

　　春华资本称，侵权贴的公布者及文章中所谓的投资人，均非春华客户，与春华之间也不存在法律关系。

　　不外据界面新闻记者独家获取的信托理产业品资料，投资者实为春华资本LP的间接投资者。

　　所谓间接投资者，是由于投资者购置的是一款集合信托，该信托以春华(天津)股权投资合资企业(内部编号L1102)为平台，通过L1102平台来投资标的企业股权，胡祖六团队的春华基金为股权投资企业L1102的GP管理人。详细而言，信托资本占L1102的99.02%，胡祖六控制的春华明德(天津)股权投资管理合资企业占0.98%。该信托理产业品投资了3个标的，分别为中原基金、蚂蚁集团和一家医疗服务公司。

　　综合各方意见和产物质料，投资者和春华资本双方争议的焦点集中在两点，一)是否在投资者不知情的情况下转让了投资蚂蚁集团的股权；二)转让代价是否偏低。

　　据界面新闻独家得到的信托产物清算陈诉，底层项目投资中，涉及蚂蚁集团的投资金额为2.006亿，投资时间为2015年。清算陈诉显示，该笔资产退出的时间为2019年1月，得到金额为4.491亿，约为 2 亿元投资成本的 2.24 倍。

　　白老师表示，自始至终，产物管理陈诉中提及的退出方式一直是二级市场退出。“春华资本却在2019年1月转给了胡祖五和胡元满。他们是胡祖六的哥哥和妹妹。”

　　2017年9月尾，信托公司陈诉称，蚂蚁集团投资的退出计谋：“公司拟登岸 A 股资本市场，计划继续持有至公司完成 A 股 IPO 后从二级市场退出 ”。

　　但2018 年 12 月尾，信托公司向全体投资人陈诉：“颠末与合资管理人的相同谈判，管理人终极与一家投资机构告竣一致， 由该投资机构受让合资企业所持有的 A 项目和 C 项目”(A 项目为中原基金，C 项目即蚂蚁集团)。

　　“没有开过一次投资者持有人大会。就这么私自决定转让了。”白老师向界面新闻记者表示。

　　但事实可能和白老师描述的有所收支。

　　产物清算陈诉显示，根据信托产物合同约定，产物限期为6年，信托公司在届满6年之前向受益人发出了产物延期征询函，对于延期事项征询受益人意见，作为将产物延期或是保管的参考依据，截至2017年9月28日，根据征询函的反馈情况，受益人延期意愿不强烈，延期未获全体受益人一致同意，产物计划于2017年9月28日期满终止，因信托计划终止时的信托产业存在非现金情势，根据信托合同约定，信托公司将未变现股权以保管方式继续代为持有，并将积极采取各种方式将等未变现股权处置变现，代保管期间不收取信托管理费。

　　那么，延期征询函是否需要全体一致同意呢？

　　一位三方信托贩卖向界面新闻记者举了一个吉林信托的例子。近期，吉林信托有一款信托产物的融资方想要提前还款，吉林信托向投资者发出了提前竣事征询函，仅有一位投资者差别意，末了该产物未能提前竣事，只能正常举行。

　　“当年的延期征询函中只要有一人以上的投资者投了否决票，这个信托的延期事项投资者倒追起来便缺乏抓手。”该三方信托贩卖表示。

　　“割韭菜”疑云之二：是否被低价转让给关联方？

　　据投资者称，颠末他们聘请的状师尽调，涉及蚂蚁集团的股权转让给了胡祖六的兄妹——胡祖五和胡元满。

　　2018年四序度，信托公司称，C项目(即蚂蚁集团股权项目)已完成“退出”，是将C项目转让给了胡祖六团队的关联企业，但未详细透露公司名。

　　而春华资本也未在声明中就此事作详细回应。

　　据天眼查app，蚂蚁集团股东春华景信(天津)投资中心穿透后，终极受益人胡元满任持股比例为46.01%。

　　某信托行业人士向界面新闻记者表示，PE类信托产物因信托资产到期无法登岸二级市场实现退出的，一般会在一级市场寻求转让方，力图以公允价退出。

　　那么，2019年1月的4.49亿转让代价是否属于“低价”呢？

　　据蚂蚁集团招股书披露，2015年5月，春华景信(天津)投资中心(有限合资)参与了蚂蚁的A轮融资，投后估值约为2600亿元。目前，春华景信(天津)投资中心持有蚂蚁集团 0.47%的股份。

　　据白老师提供的质料表示，L1102平台是蚂蚁集团股东——春华景信(天津)投资中心的22.22%持有人。其中，春华景信(天津)投资中心投资蚂蚁集团，占 0.47%。即，L1102本应间接占蚂蚁集团的股份约为0.1%。

　　投资者称，2018年6月，蚂蚁集团完成第三轮融资估值为 1500 亿美元，蚂蚁集团近期拟登岸A+H，根据市场预期，寻求 IPO 估值至少 2000 亿美元，故在 2018 年 12 月尾 0.1%股份价值至少也达 10 亿元人民币，末了却被以 4.49 亿元人民币明显不公允的代价打包“甩卖”。

　　“如果是好的项目，转让时我们会要求竞标，前期会有几家意向方，各自报价，选条件给的最好的机构，如果是一般的项目，在前几年的市场里，可能找到一家接盘方就不错了，但蚂蚁属于争抢项目，肯定是好项目。”该信托人士表示。

　　一位资深投资者向界面新闻记者描述了他投资的一款PE信托产物在资产到期退出前的流程。该信托投资了境外某上市公司回A的科技项目，由于政策变化，战略新兴板没有准期而至，信托面临到期，底层信托资产无法退出。由于资产优质，信托公司在一级市场找了3家意向方竞标，末了取最高价转让。

　　与此同时，界面新闻记者相识到，据蚂蚁集团员工透露，员工去职前公司会按上一轮估值对员工手中股票举行回购。

　　如果根据此代价横向计算，胡祖六团队在2019年将信托资产转让时，将根据2018年那轮融资代价大略计算，胡祖六团队的转让代价也偏低，投资者应得到的收益为3倍以上。

　　“割韭菜”疑云之三：中原基金可能也遭“平沽”？

　　除了颇受存眷的蚂蚁集团外，中原基金也存在类似情况。

　　据产物清算陈诉，L1102中有八成资金投向中原基金，从常理上来说有悖于股权投资做组合的逻辑，而且在除去分红后，中原基金退出时的估值是降落的。

　　详细而言，L1102用于投资中原基金的投资金额为17.04亿，退出时得到的金额为15.54亿，如果算上得到的1.52亿分红，净收益才委曲为正，末了收益为188万。

　　2011年11月，由春华资本掌控的山东海丰集团斥资18亿元收购中原基金10%股权。

　　综合春华(天津)股权投资合资企业(L1102)产物管理陈诉显示，2011.10~2015年6月，完成了对A项目(中原基金管理有限公司)的投资及约30%的退出。也就是说，信托资产占据中原基金约7%的股份。

　　2018第四序度，L1102持有的A项目的70%投资范围，其中35%转让给瑞驰一号(天津)投资中心(有限合资)，35%转让给瑞驰二号(天津)投资中心(有限合资)。一号、二号均系归属于胡祖六团队的春华资本，而且一号、二号与信托投资平台L1102这三家企业的执行事件人系同一人，均为胡祖六团队的春华明德(天津)股权投资管理合资企业。

　　公然资料显示，上市公司中信证券(600030.SH)为中原基金大股东，持股比例为62.2%。据中信证券积年年报，中原基金是一只稳定的“利润奶牛”，其2015年至2019年的净利润为14.14亿、14.58亿、13.67亿、11.4亿、12.01亿。

　　但和蚂蚁集团如许的科技公司相比，中原基金在一级市场的估值较难找到参照对比。

　　据产物清算陈诉，底层项目投资收益方面，L1102于2015年5月完成了全部3个项目的投资，包括A项目(中原基金股权)、B项目(一家医疗服务公司)、C项目(蚂蚁集团)总投资额为21.03亿，退出及分红累计收回24.7亿，为投资金额的117%。

　　加上申购费，102万进去，8年时间得到了105万，年化收益率远远低于活期存款，但是并不是投资的资产不敷好，而是非常好的，得到这么一个结果连信托公司脸上都挂不住。白老师表示。

　　据白老师向界面新闻记者出具的银行流水，于2019年4月收到该产物的末了一笔2.78%的分红，而这笔分红却是信托公司贴的，由于根据胡祖六方面的回款，如果不算2%的申购费，投资100万进去回来102万，一点没赚。“厥后信托公司高管开会，决定每人再补了这末了2.78%的钱。”

　　据产物清算陈诉，信托公司本着受益人利益最大化的原则，与合资企业管理人商谈延长期内管理费的详细收取摆设，终极争取到：1)管理人同意免去自2017年11月延长期的全部用度，2)管理人退还5686万元管理费。

　　为何收益照旧这么少？原来还没算上管理费。扣除厥后答应退还的部门，末了收取的管理费仍然高达2.39亿。

　　“项目投资‘低价’转给关联方，末了还收了2亿多管理费。资产管理行业的本心不是应该是给客户挣钱吗？”白老师表示对此不解。

（文章来源：界面新闻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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